陵华烬_月上谷谷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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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凛冽暴风,顽固出更多的火种

【润玉无cp】穹汉·谋事于林

16.


  被锦觅从背后抱住的那一瞬,润玉的神色甚是微妙。隐约之中润玉有个模糊的印象,恍惚很久很久之前,他和这姑娘也有过类似的拥抱,只不过那时候,求而不得紧紧攥住救命稻草的人,好像是他。

  润玉轻轻摇头,眼里露出一抹自嘲般的微笑,但面上神色却显得愈发冷酷,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这个怀抱。

  固然这能填补冥冥之中似有若无的遗憾,但在润玉看来,他还没有落魄到那种地步吧,需要从这般一个姑娘身上汲取生的力量。

  润玉忽然有点恼恨,对脑海里隐约几点零碎印象里,自己的求而不得偏执若狂而恼恨。所以他再开口时,语气甚重:“姑娘,还请谨言慎行。”

  锦觅原本也懊恼自己的举动,这样也太不奇货可居了,下回务必要慎重,慎重。却在听到润玉如此冷淡的话语时,懊恼之情一半化为了羞恼,一半化为了恐惧。

  她历来知道,润玉是个善于修习水系的龙,爹爹也说过,润玉的冰凌化出来的冰碴子,甚至能砸烂一整个洞庭。要锦觅来说,如果润玉方才的冷淡能化为冰碴子的话,早将她给砸碎成一朵蔫坏的霜花了。

  

  于是锦觅甚是犹疑,差点就生出退怯之心。她好歹也堂堂花神和水神之女,风神也甚是喜爱她,她要是认回了亲人,保着亲人不要被杀害,她不是照样也能活得舒服吗?找天帝儿子作甚?

  锦觅一直在心里这般给自己鼓着劲,虽说还是有点意难平,但也算是停住了脚步。

  但偏偏,润玉带来的那个人,一直神色深沉地盯着她看。她不过只是站累了,想要挪动一下步子而已。她才一动,那个笠泽君就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手中的剑出鞘,摆在身前,大跨步站到锦觅面前,一副翼护润玉的样子。

  而润玉虽说未有触动,却也是转身,甩了甩袖子,衣袖带风,自然而然地化出一道结界来,阻隔在两人之间。更叫锦觅气恼的,是润玉此刻的神情,如此冷淡如此威严,这哪里是小鱼仙倌啊,分明是那个偏执而不会事事如她意的天帝。

  这还是个被贬下界的夜神呢,居然也摆出这副天帝的架子来对待她吗?

  锦觅不由心头火起,当即便不管不顾地摘下自己的锁住容颜的簪子,高举着冷笑道:“何为惊扰?何为谨言慎行?我可是水神之女,我便是做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治我一个失礼之罪不成?”

  

  笠泽君见着锦觅这般无赖模样,非常无语。但是润玉已经惊愕地转过身来了,剩下的事,也并非是笠泽君能够插手的,所以他便垂手退下。

  润玉眉头紧锁地打量着眼前人。不错,她身上确实是有水系的气息,但润玉却并未感受到风族的存在。加之锦觅此刻的得意神色太显眼,落入润玉眼里,赫然是更功利的一层罪证。

  所以,锦觅看着润玉的愕然神色,也不过只是得意了半晌功夫而已。很快,润玉便收了明面上的所有情绪,看着锦觅,淡淡喝问道:“窥伺上神,编排上神,信口中伤,一派胡言,你可知罪?”

  锦觅恼怒:“我没有!”

  这副恼怒的模样,触发了润玉久远模糊的记忆。好像也是一个差不多的红衣女子,在他面前,总是这般歇斯底里。润玉知道,那并非锦觅,相反的,那应该是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

  所以润玉的心不自觉便软了下来,他打量一回锦觅,淡淡道:“那本神便信你一回。锦觅姑娘,多有得罪,打扰了。”

  锦觅见润玉的态度软和得那么快,窃喜的同时也不由得茫然,问道:“你要做什么?”

  

  但其实不用她问,很快就能知道了。

  但见锦觅话音未落,这水镜之中,便陡然起了风浪。花叶翩翩,随风舞动。是十分温柔的一阵风,但却也是力度不容置疑的强硬的风。

  润玉面无表情地回道:“姑娘既说自己是水神之女,本神却探不出风族的血脉,为了保证不冤枉姑娘,也不错过姑娘,权当出手一试罢了。”

  锦觅觉得不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出口反驳:“就算我不是风族,你也不是啊。你又凭什么笃定,你出手试探的法术,就一定能对应得上风族的气息?”

  她最恨润玉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这会让她心生恐惧。越是恐惧,就越是恨。

  润玉冷哼一声,并未答言。只是锦觅能感受到,缠裹在自己身上的风,愈发强烈了。

  

  笠泽君仍垂手站立在一旁,没有插手,但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夜神殿下乃是六界皆知的水系大宗师。凡为宗师者,各行术法皆是信手拈来,转换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殿下自然是能拿得出这术法的。虽然在天后的打压下,六界不敢说,但懂点修为的,谁不知道夜神殿下功力有多高?

  这个花界精灵愚钝至斯,别说她不是水神长女,就算她是,也是万万匹配不上殿下的阳春白雪的。

  

  锦觅被风缠裹得越来越紧。她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了。再是不忿,也只好向润玉低头。

  可再未料到,锦觅一句“谁说水神长女一定得是风神之女啊,我就是水系和花系的血脉,不行吗?”尚未说完,便觉得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风的攻击之下,承受不住,铿锵一声掉落下来。

  掉了什么?锦觅有点迷糊,想半天想不起来。可是她却看见,润玉和笠泽君的神色皆是一变,然后两人对视一眼,笠泽君去拾起锦觅掉落的东西,而润玉则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试探。

  

  见自己身上的风力彻底松开,锦觅甚是欣喜,拿着那个用以隐藏容颜的簪子,趾高气扬得意道:“我早说了,我就是水神长女,这簪子就是证据。你要是不信,改天我们去找上清天的斗姆元君,让她把我的珈蓝印也一道解了,你一试便知。”

  锦觅得意洋洋搬出水神和斗姆元君,却也没见润玉的心有半分的动摇,不由不悦。可是待笠泽君将自己掉落的那个东西奉给润玉时,润玉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却比锦觅更阴沉。

  他举起手中的簪子,挑眉问道:“那本神且问姑娘,你既是水神长女,如何手上又有凤凰一族定情用的寰谛凤翎呢?”

  糟糕,寰谛凤翎!

  锦觅勃然变色。

  

  ——————

  

  润玉原本只是想私下里独自调查一番这些古怪之处,但未想到,这个自诩水神长女的花界精灵,竟还牵涉出了寰谛凤翎。也不知是偷了旭凤的,还是天后的。但都是他如今想要撇清关系的。既然如此,这接下来的走势,可便由不得他了。

  所以他便打量锦觅一回,深叹一口气,冷冷道:“姑娘,这回当真得罪了。”

  你今晚得罪的还少吗?锦觅的落差实在是大,她眉头紧锁瞪着润玉。可润玉却不看她,只是示意了笠泽君一眼,笠泽君点头称是,下一刻,锦觅便被笠泽君控制住,只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跟着润玉和笠泽君的步伐,出了这花界,一路上了天界。

  天界啊。

  锦觅打了个寒颤,说不清楚自己是向往还是抵制。

  如果上了天界,能成就自己和未来天帝的好姻缘,那她自然是乐意的。可若是仍然走上自己和旭凤的孽缘呢?

  锦觅觉得这一路,每分每秒都很难熬。

  

  等到了南天门,天兵天将正守在门口,面色多有焦急。看见润玉,忙整齐划一地行了个礼。润玉因着急于锦觅之事,未曾留意天兵天将的神情,应了声好,说自己同笠泽君寻着一神秘莫测的女子,有要事要回禀父帝母神,便要迈入南天门。

  为首的将领却拦住了润玉,低低声地说:“夜神殿下,如今陛下和娘娘都在栖梧宫,自您走后,过了半个时辰,火神殿下突然无故迎来涅槃,凶险得很。陛下和娘娘都去了栖梧宫护卫,殿下您……一切小心。”

  润玉眼神闪烁了一下,朝兵将们温润笑了笑,道了声多谢,复又往天宫内走去。只是这回,脚步却慢了不少。

  也不知这回,他的好母神打算寻个什么理由来编排自己呢?

  

  润玉命笠泽君带着锦觅上天界时,并未瞒人,锦觅身上的容颜也未有遮掩,于是不多时,六界各处便皆有风声,都知晓了夜神殿下带了个貌美精灵来找天帝天后。

  站在栖梧宫外的荼姚愤声道:“我就知道这个润玉没安好心!怎么他才刚走不久,我儿便无端遭受了涅槃之劫?怎么我儿都遭受涅槃之劫,天界侧目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带个貌美精灵来看我?他安的到底什么心!”

  太微轻咳一声,原本他也习惯于荼姚动辄指责润玉,早就不打算替润玉辩驳了,但是听着荼姚骂什么貌美精灵,他无端便有些心虚,便想要替润玉辩解一二。

  

  但未等到太微开口,身后便传来润玉的声音:“儿臣拜见父帝母神,护驾涅槃来迟,儿臣有罪。”

  “哪敢让尊贵的夜神殿下来护驾涅槃啊。”荼姚挖苦地开口,刻薄地转身。这话才刚说完,她瞪向润玉,却在那一瞬间,看清了润玉身后那人的长相。

  “梓芬……”

  太微的声音喃喃响起。荼姚和太微皆是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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