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华烬_月上谷谷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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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凛冽暴风,顽固出更多的火种

【润玉无cp】穹汉·谋事于林

15.


  锦觅站起身走向屋外,看着那个身影,愈发惊疑不定。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虽然小鱼仙倌确实来此处找过自己,但他的身边,却从来未有过这样一个男子。是以锦觅便不太能分得清,如今是什么个境况。

  润玉见着了锦觅这般炽烈的视线,方知眼前这个姑娘叫的是自己,虽不知为何要这样叫他,但润玉却无端对这个称呼有着一种亲切之感,是以心头警戒稍松。见锦觅正在戒备地望着笠泽君,润玉遂朝笠泽君挑了挑眉,示意笠泽君先站远一些。

  方才润玉心头警戒稍松时,眉目便免不了带出来几分放松。笠泽君见了润玉这般,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但却未有异议,依言顺从了润玉的命令。

  

  孰料他才刚后退了几步,锦觅便冲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了润玉,声音迅速沾染了哭腔,又隐约带了几分质问的架势,问润玉道:“小鱼仙倌,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可是不要我了?”

  这可委实,委实……委实是冒犯了。

  润玉不悦,原想轻轻推开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奈何这人却抓他抓得紧,像是死死抓着什么逃生的浮木那般。润玉轻叹一口气,道:“姑娘,你失礼了。”

  未料这人却更加固执,不仅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甚至乎还更往前迈上了一步。眼见着这姑娘的眼神甚是偏执癫狂,只看一眼便能生寒,润玉唯恐她情绪过激之下,会对自己做出更失礼的举动,当下便顾不得其他了,忙作势捏诀,旋即便有水龙卷自两人之间盘旋而上,不容分说地将锦觅给阻隔开。

  

  润玉并未想要伤她性命,是以锦觅不过一个踉跄,便已站稳。奈何在锦觅记忆里,可从未被润玉这般伤害过,是以锦觅面上,甚是不敢置信,泫然欲泣。眼见她正哆嗦着嘴唇,眼里也怨恨,却又权衡着,如今该是斥责他为好,还是示弱为好。

  好在她今日可算机灵一回,灵光一闪,她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先前听老胡授课时倒是听过,有人会回溯时空,也不知自己今日是否回溯了?所以锦觅只得暂时将眼里的怨毒先行收敛,而试探着轻声问道:“小鱼仙倌,凤、凤凰他……可涅槃过了?”

  她话才刚开口,便瞧见润玉身上衣着素淡,隐约记得,这似乎确实是润玉在夜神时的打扮,所以锦觅愈发笃定自己的问话。只是问出凤凰二字时,她下意识颤了颤,似乎害怕,又似乎厌烦。

  

  润玉见状,警惕心起。毕竟旭凤今日险些遭受了涅槃之劫,而替旭凤解了此劫的神秘人身上气息纷乱,其中便是有花界的气息。况且旭凤涅槃,素来把关森严,一个无甚修为的花界小精灵,如何能知晓这般机要?故而润玉沉默不语。

  笠泽君却是眼里寒光闪过,仔细打量了一回眼前这个气息古怪的精灵。这一打量,笠泽君便明白了自己方才第一眼的厌恶是从何而来。

  原因无他,不过是眼前这个精灵,同洞庭君的眉眼生得有几分相似。却又全然无洞庭君的气度同格局,反倒显得有几分獐头鼠目。倒是平白让洞庭君添了晦气。

  笠泽君复又想起,前些日子有一气度光华万千的神秘来客前去笠泽寻他,与他交代了无数机要之事,其中便有这样一位精灵。先前笠泽君还不解,只觉区区一精灵而已,怎堪举足轻重?今日见了这精灵方发觉,兴许是因有些人生来便顽劣鲁莽,且花界对这些个幼年精灵的学业最是疏忽,六界谁人不知?

  

  如此想着,笠泽君遂叹了口气,替润玉回道:“这位姑娘,火神殿下涅槃之日向来有定数,今日尚未到火神涅槃之时。”润玉眼眸微闪,忽而觉得笠泽君的来历——至少是他的机缘——恐怕深不见底,便暗下决心,日后要多同其往来。

  锦觅闻言,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尔后却又陡然惊诧。

  润玉要借着这个精灵,来调查旭凤无端要遭受涅槃劫的真相,是以锦觅惊诧过后,半晌不语,润玉也未告辞离去,而是静待着这个精灵再度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锦觅终于大概摸清了眼前的处境,也明白了自己回到了过往的哪个时候,虽说倒吸了口凉气,可当她再度抬头看向润玉时,眼里却多出几分热切的推崇来,同她那冷硬的面容,实在是格格不入。

  却听锦觅笑道:“小鱼仙倌,在下锦觅。昨夜忽然梦见一大神仙,说是天上的应龙夜神,还让我叫他小鱼仙倌。现在一看,这个梦境竟然应在了今日,可见我同小鱼仙倌,实在是有缘法。”

  若单听声音,也勉勉强强当得上一句真诚,可是眼角眉梢的算计太过明显。如此功利,着实让人不喜。

  

  笠泽君原以为,夜神在天庭浸润那么多年,却仍能全身而退,心术自然不在话下。孰料润玉却未见有太多的警惕。

  笠泽君起先不解,可再一细思,端详几番锦觅的容貌,便明白了过来。

  锦觅是先花神之女,生得像母亲。而洞庭君与先花神恰也生得有几分相似。如此一来,锦觅的眉眼,竟也出乎意料地,同洞庭君有了几分相似。

  虽说夜神服下了浮梦丹,早已前尘尽忘,但神识深处,恐怕还埋着幼年时对生母的记忆。这些印象不会冒头,却足以对夜神的言行潜移默化。

  夜神之所以对这个如此功利的精灵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恐怕便是他神识深处与生母有关的印象所招致的。

  

  笠泽君的猜测果然不假。却原也说过,润玉自幼浸润在天界的风霜刀剑里,又岂会没几分品察人心的本事?故而他虽忍不住心生亲近,却并未接下锦觅套近乎的话语。

  他正沉吟着该如何接下这个来路不明之女子的招数,便见锦觅按捺不住,安静一会后,锦觅见润玉不回他,又急匆匆地续道:“小鱼仙倌,我在梦里看见,你的璇玑宫和布星台,可好看了。你能不能带我上天去看看,看看和我梦里是不是长得一样。”

  润玉心念一动,觉得这正是试探锦觅的好时机,他遂温润笑道:“姑娘恐怕要失望了。姑娘在花界恐怕对天界消息有所不知,本神前日方为天帝所分封,如今已下人界,得享逍遥。轻易不回天,更别提回璇玑宫和布星台了。”

  这话自然是真假掺半的。

  但见锦觅闻言,原先扯出来的笑立刻僵在了脸上,挎着嘴角,登时便冷若冰霜,道:“怎么会这样呢。竟比我上一回还糟糕了不成?”

  

  所谓糟糕。锦觅实在是受够了同旭凤归隐山林、乡野村夫的生活了,遑论相处越久,二人龃龉越多。她在回溯到过去之前,才刚同旭凤干过一仗,却因自己灵力到底卑微,最终被旭凤给狼狈掀翻在地,晕了过去。

  这才有了回到过去的机缘。

  实在是浑身酸疼。

  锦觅在日复一日同旭凤的无尽争吵里,早就后悔了。她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能重来,她定会好好同润玉过日子,也定要风风光光做个最称职的天后。

  是以,即便如今锦觅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过去,也不过半晌功夫,她便已经做出了取舍,想要在一切尚未发生之时,便牢牢将润玉同自己绑在一处。

  锦觅本是气势如虹,未料如今却得了润玉一句“受封下界”,不由惊愕,半天缓不过神来。

  怎会如此?

  说什么受封下界,说得倒是好听,这不就是被贬谪到了人间了吗?人间那个凄苦地方,堂堂夜神竟然能被贬谪到人间去,日后还能有什么好出路?

  她重来一回,为的不就是自己能好过吗?若是润玉被贬谪去了人界,也不知他能否像前一世这般顺利。若是他不能当上天帝,那自己当真要在他身上白费心思吗?

  

  锦觅不过只是犹疑了一瞬,殊不知她眼里的算计,早就分毫不差地落进了润玉的眼里。

  若说起先,润玉对锦觅无端有着七分好感的话,经着这番试探,便已只余一分了。奈何这一分好感实在是顽固,盘踞在润玉的神识里迟迟不肯消散。因着这分好感的阻拦,润玉甚至不能开口试探这个锦觅,同旭凤的涅槃之劫,究竟有何联系。

  竟能让自己沉溺至斯么?

  润玉便愈发警惕。

  

  其实依照润玉的功力来说,他是能与这一分好感相抗衡的,且即便是抗衡了,润玉的损耗也不大。但是,润玉却不知这分好感的缘由是什么。与其在眼下做无谓的意气之争,不如先按兵不动,等日后再详细查探一番,这分无端好感为何能扎根在自己神识里,始作俑者的意图又是什么。

  故而润玉便没有一昧追踪,而只是朝锦觅颔首,淡淡道:“今夜惊扰姑娘了。夜色已深,本神便不叨扰姑娘好梦了,告辞。”

  话音才落,却被锦觅匆忙叫住:“小鱼仙倌,日后我该如何联络你?”虽然不知道润玉这一回的胜算有几何,但是先将他笼络住,日后也能多一分机会。

  未料润玉却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头也不回,便要捏诀离去。

  锦觅慌了,当即不管不顾,便要冲上前去,死死地从后面抱住了润玉,也阻拦住了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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