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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容齐了。
那迸发出的真龙之气,莫说殿内所见之人为之震动。龙气之磅礴,西启皇宫之内皆有察觉。那消息悄悄流传开来,一时竟也震慑住邻国,少不得使他们在心里再反复掂量上几分。
也许是为龙气所震慑,也许是内心深处终究是有些许不忍,傅鸢终是沉默,就连平日里布下的局,也终是停了下来。
且容齐的身子日渐恢复,局势似是一片大好。
能阻拦住容齐的,也就只有容齐自己了。
他放不下容乐。
鲤玉也曾对于容齐的动摇而感到无奈,皱着眉坐在桌案旁,支着脑袋看着他,却也并无多少法子。
虽说他也明白,身为帝王不应为情而轻易动摇,应以江山社稷为重。但他如今也正值热血年岁,对于爱,虽说尚未找到法子,却也愿意如容齐一般,为之勇往直前绝不后悔——不过他嘛,一切也得等到彻底解决了容齐之事之后再谈。
是以他能理解容齐心态,却并不赞同。
又是一日,容齐对着心腹叮嘱完容乐种种事宜。屏退心腹后,润玉与鲤玉显露出身形来,脸上皆是不赞同的神情。
对上润玉的眼神,容齐忽然莫名觉得心虚,正想开口解释一番,润玉仿佛便已知晓他所思所想,率先开口道:“齐儿,我且问你,距太后屈服、归权于你,已过去几日了?”
容齐喃喃:“已近十日。”
润玉语气仍是平淡,但眼里所流露出的威严却不容人忽视,道:“已近十日。可如今,除了容乐,你可还有对其余政事操心过半分?”
容齐脸唰的一红,微微摇头,张口了好几回,方才回道:“不,不曾。”
润玉深深盯着他,良久,方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齐儿,你既将我视作长兄。如今你做错了事,为兄便少不得教导几分了。”
眼前润玉正温文尔雅地教训着容齐,容齐听得愈发羞愧,可鲤玉却并未太过在意,坐于一旁,翻看起方才自家哥哥看着的书。
哥哥擅于辩驳,自己早就知道。更何况如今齐齐本就不占理。
虽说哥哥训斥人时的模样很是威武霸气,很是飒爽好看,自己也很喜欢哥哥这幅不同与往常的模样,但
你看看齐齐脸上虽一副很是羞愧的模样,但眼神飘忽的,指不定在想些什么呢。
岂是经了哥哥训斥之后,一时之间便能轻易放下的。
所以说,不着急,不着急,日后还可以慢慢看哥哥这模样。
鲤玉一边想着,一边闲适地翻着书。
本只是将之视作志怪杂谈长长见识,但鲤玉翻着翻着,却不由得被其中一页所吸引住。
陨丹?
此为何物?
润玉见容齐脸上羞愧之色愈重,虽心知他一时半会无法彻底放下,但也知道不可逼他太紧,便放缓了语气,正想转换话题之时,忽见鲤玉啪一声兴奋地放下了书,兴冲冲对着二人道;“我回天界拿样东西,拿到之后立马就回来。”
润玉不由好笑地摇摇头,方才不怒自威的眼神里迅速染上了几分温柔。
将润玉神情转变看得一清二楚的容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好像,玉玉不是单箭头呢。
虽然鲤玉说去去就回,但毕竟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待鲤玉回来之时,已过了大半个月。
在这大半个月时间里,润玉倾其全力传授教导容齐。看着容齐身子好上许多了,还时不时带着他微服出城,细细看看那都城内的烟火气息。
是容齐先前一直不曾接触到的都城背面。
妻离子散、在街头卖艺的乞丐,因为歉收而憾恨卖走幼女的农民,意外落入魔掌的孤苦艺妓……每一人每一面,都是他不曾体会到过的人生疾苦。
他被断过药,自是明白无法体面活着的痛苦。
可那些平凡人,却仍是坚强活着。
他不由沉默。
恰在此时润玉声音悠悠响起:“孰轻孰重,你可明白了?”
容齐默然颔首。
自此之后,容齐便全心投入政事之中。
即使闲暇下来之时,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容乐,但那颗心却已是淡上许多。
身为西启之主,他所要守护的,岂止容乐一人。
鲤玉便是在容齐心态开始微妙变化之时回来的。
望着被鲤玉紧紧攥在手中的锦袋,润玉颇感兴趣地挑挑眉。
在鲤玉冲回天之后,瞥了眼自己方才翻阅过的那本书,润玉便明白了鲤玉这是去做什么。
只是想不到,他还捞了瓶忘川水过来。
虽然润玉不知不觉间便认可了鲤玉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但看着他又带陨丹又带忘川水的,难免忍俊不禁。
但看着润玉满脸笑意的,鲤玉一时只以为润玉这是不认同自己的处理方式,便难免忐忑,凑到他身旁,嘟囔着解释道:“这陨丹忘情不忘人,这忘川水忘情又忘人,我把这两个都拿来,也方便让齐齐自己做个选择嘛。”
鲤玉以为自己很小声,实则全给容齐给听了去。
润玉便笑着望向容齐:“你可听清了?”
容齐又是惭愧又是好笑,便对鲤玉道:“先谢你这一番好心了。不过我已想明白,江山社稷远比容儿重要得多。我不会再做糊涂事,但也不愿忘了她。便就此谢过你一番好意了。”
鲤玉闻言,眼神又亮上几分,问道:“当真?”
容齐含笑地点点头,鲤玉拍拍手,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瞥见自家哥哥在一旁把玩着那忘川水与陨丹,眼神里似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鲤玉忽然生了几分着急,扑上前去,欲将之抢夺过来,急道:“哥哥,你不能喝!”
润玉本来没想喝,但看鲤玉已经许久不曾流露出这般着急模样,忽然玩心大起,轻巧避开鲤玉,做出一副要饮下忘川水的玩闹姿态,故作安慰道:“放心吧,这忘川水与陨丹针对的只是心中有情之人,我无牵无挂,岂会害怕?”
他瞧见鲤玉眼中似有失落一闪而过,心里也忽得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
继而又见鲤玉忙压下情绪,急急扑过来,想要夺去那忘川水。
润玉闪躲开,本只是想随意做出饮忘川水的姿态逗逗鲤玉,可那瓶口触到唇畔的那一刻,他却忽然愣住。
哪有自己说得轻巧。
岂是无牵无挂。
触到忘川水的那一刻,他心弦忽得一动。
睫毛轻颤,望向鲤玉。
不是簌离,不是旁的给过他温暖之人,甚至也不是锦觅。
而是他。
千百年来的记忆忽得涌入脑海。
太湖畔的意外相遇,落星潭下两条银光闪闪的龙鳞,璇玑宫内外的朝夕相处……
是他,又不是他。
原来他不止把他当做他。
原来自己,在这时间的星际之外,竟已不自觉间,生出了这般心思。
又在自己不曾察觉之时,任由这心思,在神魂深处,疯狂滋长。
终有一日,自心底里,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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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动心了,我就说我不会胖十斤的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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